于是这“黄家药铺”就热热闹闹的开张了。黄真手里有了忻那春带来的那一千元活动经费,手头宽松,当即请人装修铺面,订购生财家伙。
华山派所在的西岳华山,每年来山上进香的香客不计其数,华山派作为华山地面上的大地主之一,在山上山下有许多店铺。所以经商对黄真来说并不陌生。
不过,在华山他们是土豪,官府多少要卖点面子,不会刻意刁难。此地却是生地,非得先维持好关系才行。
黄真考虑了下,决定先去拜会一下南宝合作社的“主任”,当初租房子的时候,这位主任就是十分热情。表示要开店的话可以直接找她。
这位“主任”,原本黄真以为就是“合作社”的“掌柜”罢了。虽然女人当掌柜挺少见的,但是在大明也不算绝无仅有。但是后来他知道的事情才让他震惊了:
原来这女主任还是个“干部”――干部他是知道的,那可是髡贼的官儿。髡贼让女人当官也就罢了,武则天好歹也当过皇帝,居然一个掌柜的也算是“官”!
要说京师里“皇店”也不少,可从没听说里面的掌柜是“官”的,连个“吏”都算不上。髡贼居然一个合作社分号的掌柜就能封个官,滥授名器,绝非正道。它这繁华的市面无非是假象而已,髡贼洗劫广东,又击灭几大海寇,夺走大量的财货,都堆在这小小的临高,这临高的市面岂能不富?再看那些华而不实的路灯、水沟、铺设的道路――简直就是挥霍!可着劲的花钱,让外人瞧着好看挣面子吸引无知百姓罢了――和当年隋炀帝在洛阳拿丝绸裹树没什么两样。
怀着这样“识破真相”想法,黄真备了四色水礼,又准备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红包――不是流通券,而是半两重的一个金戒指。他相信黄金这东西的价值是人人都明白,也是都喜欢的。纵然市面上不能直接用,也会收藏起来。
这女主任徐娘半老,原本是广东一家杂货铺子里的内掌柜,丈夫死后妇道人家支撑不住店面,听说临高日子容易过,便带着儿女和一点点薄产到了临高。为了维持生计就加入了合作社当了个店员。
她是内掌柜出身,商业上的一套非常熟悉。又能写能算,招呼起客人来更是八面玲珑,一年不到便成了业务骨干,干满三年就已经擢升为支社主任
听说他要正式开店,喜不自胜:原来李梅最近下达了新得合作社的考评指标,南宝支社在考评里其他都还好看,唯独在房地产出租这一项目里表现不好,空置铺面房过多。虽说要比城关镇支社好看,但是城关镇情况特殊,将来就是个行政文化区,本身不是商业定位。
再者这合作社虽然是商业单位,实则也担任着“促进发展”的含义在内。支社社长还兼任“商业部贸易促进发展办公室”地方分部的主任,在招商和税收增长这方面也是有考核压力的。
听说黄掌柜不但要开店,还要开得是南宝本地颇为需要的医药铺――润世堂在这里有一家和卫生部合办的分号,每天外面都排长龙,药物经常卖得断货,倒不是说南宝本身有多少人口,而是黎区也有大批百姓赶来买药治病。
现在又有一家医药铺子,大可分流一些病人。简直是商业和民政领域的双丰收。主任愈发热情了,介绍起商业政策来。
“黄掌柜开得是医药铺子,第一就是得领几张证件。”主任拿出一张白纸来,拿起铅笔在上面涂抹起来。
黄真点点头,髡贼嗜好发证他已经是体会到了。
第一自然是营业执照。在元老院治下是没有工商局的,但是不管开店、摆摊依旧要申领取营业执照。只是这发证单位变成了警察局。具体来说,由国家警察的民事处负责。
之所以不设立工商部门而由警察管理。主要是汲取了后世的经验教训。工商局这种只拥有行政执法权,缺少暴力执法能力的行政部门,在中国的执法效率是很低的,往往大得管不动,小的管不过来。到处都是破绽。因而参照参照旧日本警察的体系,将这一职权交给国家警察来负责。
听说这事还要惊动警察,黄真心里直犯嘀咕。不过事已至此,绝没有半路退缩的道理。
接着便是税务登记证,这是去税务总局领取的。收税这事黄真自然是懂得,不过大明的工商税很少,征收也非常粗糙。大多数情况下是国家正税少得可怜,但是衙门里收取的“规费”、“捐”多如牛毛,临时摊派更是常有。黄真经管华山派的资产,知道一贯是税少费重:前者是入公的,谁也不在乎,缴一点应付可以,有钱有势者干脆不缴的也大有人在。后者是衙门里自收自用得,就没那么容易滑过去了。
到了临高,却完全反过来了,这里不征“费捐”,但是税收名目繁多。不但有对店铺征收的,还有对从业人员征收的。不但有营业税、所得税,还有印花税……林林总总,计算方式十分繁琐,顿时已经昏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