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苏家父母千算万算,就没算到孩子懂事后会生出自己的心思,不再受他们控制。
打从十岁起,苏烈就沉迷于各类兵法书籍,读得是孜孜不倦,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父亲开始时未加干涉,认为只要他没耽误正课,发展兴趣爱好无可厚非。他甚至为儿子请来武教练指导刀枪棍棒,还包括简单的机关炮原理。
据传在他父亲临终时,唯一的遗言就是:“我悔呀,悔不该给苏烈请来武教练,还教他什么机关炮原理,从此推他走上了从戎的不归路……”
苏烈对辜负父母重托深怀愧疚,常因自己是不孝子而在他们与祖宗灵前一跪一天,然而对自己的选择,却从不后悔,只因他自认尽管辜负了父母,却没辜负天下人,孝与义二者既然不能两全,他就只能选取大义,并且无论从文还是从武,只要能救国,父母就不应对他失望。
黄昭道:“解散长城守卫军,苏将军回京请罪时,令尊已过世多年,苏家从此家道中落,一蹶不振,几乎无人记得过去那家族的风光,将军又如何能借助家族势力脱难?”
苏烈抚弄虬髯叹息:“哎,任何人记得或不记得,于我都无益处,却只要一人能有心提起,我便见到了生机。”
“哦?那人是何人?”黄昭晦暗的眼眸一亮。
苏烈简短说出二字:“皇上。”
“哦~是他~”黄昭颓然缩回双肩,轻蔑地冷笑。
苏烈也从未崇敬过那胖皇帝,忠君思想却不容他妄议国君。
他扫了一眼黄昭说:“作为一国君主,事事都得面面俱到,做人又岂有你我这样简单?所以无论往事如何,我们都不应心怀怨恨,只要做好各自本分,问心无愧就成。”
“将军教训得是!”黄昭拱手,表示受教。
苏烈说:“那日回朝,当我出现在大殿门口,自然震惊了整个朝堂,还有那么两三个人昏厥过去。”
“哈哈哈~”黄昭大笑,“我想昏厥之人,便是指使陈姓阉人落毒的混蛋吧?”
苏烈以沉默表示肯定的回答,又道:“等面君之后,我才知道陈公公因办事不利,并擅改圣旨旨意给杀了头,头颅在玄武门城楼上高悬三日以示众。当然随他一起宣旨的两名小太监,早就叫他先灭了口。”
“好一个冷血秦受!”黄昭一击酒桌,震倒两只酒瓶,残酒洒了一桌。陈公公哪怕给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,却可怜了那俩无辜的小太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