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蔷白皙的脸抽搐了一下,哪还看不出这个人在故意调动众人情绪,为自己撑腰壮胆,但每句话都合乎情理,让人无可挑剔,其心机很重。
归海昌袖袍里的双手,指甲已经深深掐进肉里,暴虐的杀意在周围鼓荡,若换成任何一个地方,早就将违逆自己的这人撕碎扯烂,此刻偏偏必须极力压制。
云云众怒更加激愤,大厅内全都成了他们的气场,甚至有人指着归海昌破口大骂,反正身份被遮掩,根本不马怕仇。
“你跑来筑基拍卖大厅,和我们抢成品小元丹,还要那三张丹方,到底想怎样?”
陆寒气势凌人,叉腰点指归海昌,充分调动群众的威力,每个机会都拿捏的恰好到处。
“废话!没听见拍卖师所言,若真的补全主药,能一路进阶到飞升,这等机缘谁会放过,竟然日此愚蠢问老夫,你呢?”
“你个穷货,抢不过那些金丹境,就作弊违规装孙子溜进来,和我等更穷的装大爷,本就无耻至极。我要成品小元丹,是想逆向研究其成分,从而破解配方之谜,炼制大量的丹药低价卖给诸位道友,大家都有进阶的机会。”
嗡——!
现场再次炸锅,就连台上三个金丹境,也都不淡定的开始惊讶,此人竟然能说出如此俘虏人心的话,虽然很狂妄,但是看近乎惊喜的叫好声,也知晓更加中心所归了。
“而且那三张丹方,被你独吞也只是一个小人独自进阶而已,况且绝对会死在雷劫之下,如此珍贵的古方也随之被毁。我若研究透彻,到时候就能请大师炼制出许多灵丹,任何人都有机会经历飞升大劫,修行不易对不对?”
‘对啊!你会灰飞烟灭,你连轮回都没资格沾边,你不得好死!’
‘修行不易,我们都要小元丹,我们都要飞升!’
‘打死这个垃圾,就要天海阁给说法,按规矩来!’
‘并且还要去云霄宗讨公道,再通知其他五大宗门,合力讨伐这厮——!’
千夫所指众矢之的,归海昌差点就崩溃了,但是他理亏,而且众怒难返,云霄宗绝不会因为他去直迎锋芒,必要时会牺牲他。
所谓的那个炼丹大师,当然就是自己,谁规定自己不能请自己,陆寒就想把这货气死。
“好!就按照天海阁的规矩办,除却丹方和灵石白送给他,我再接下拍卖师和两位护法每人全力一击,此外所有赔偿都会尽快补上。”
归海昌一个闪动,就到了旁边的空地上,所有筑基期修士立刻退到陆寒身后,就怕这家伙疯了乱咬。
“不对吧,我代表在座的筑基修士,也应该出手一次,以发泄大家心中的怒气!”
这句话更把气氛点燃了,惊呼声叫好声彼此乱窜,自称为代月离的女修虽然站起,对陆寒的话感到震惊,似乎扭过身直愣愣盯着他,想把黑雾穿过,看清里面那张脸。
“这位道友,他可是金丹境修为,你根本奈何不了他的,不如要点灵石算了。”
台上的云蔷,蹙起眉头及时提醒,天海阁的规矩的确如此,不但白挨揍不能还手,赔上不少灵石之外,当事人的另一方有资格提出其他条件。
“只是象征性惩罚而已,金丹境被一个筑基低阶打了个耳光,这可是我等的荣耀,白给我三张古丹方和一棵灵草足矣。”
什么话刺激归海昌,陆寒就挑什么话说,看着那双因为怨毒而变色的眼睛,就像欣赏玩物。在小金庄干掉的那个金丹境初期,都不知道是何身份,反正基本是云霄宗的人,以此看来整个宗派没啥好人了。
归海昌保持了沉默,他知晓反驳已经没用,这笔账可以慢慢算,只能发誓想尽办法也要查清陆寒的来历。
解决纠纷的地方就在这里,将座位腾空立刻宽敞如斯,十几丈左右的地方足够了,而且还有防护法阵。
从穹顶和地面,都泛起淡蓝色的光泽,在灰袍汉子的操控下,筑基期修士都被隔绝在护罩之外,三人一字排开面对归海昌。
“我先来!”
红衣青年率先一步,带着愤怒来到场地正中,袖袍轻轻挥动,身前就出现一件黄灿灿短弓,上面被符文占满。两支黑色有尺余长的箭矢,诡异的自动搭在短弓上,随着双手用力拉动,周围灵气蜂拥而去,呲呲响声越来越尖锐。
对面的归海昌见此,双眼闪烁了几下,一张口就喷出个锈迹斑斑的铜钱,迎风变大滴溜溜旋转几圈,就狠狠向地面一插。
“请出手!”
‘嗖嗖——!’
红衣青年也不说话,拉弓的右手松开,两支黑色箭矢,如流星赶月狠狠射了出去,在刺耳尖叫中狠狠射在铜钱之上。只见接触之地的两个古篆文,立即涌出古铜色涟漪,将锋利的箭尖儿极力向外推搡,只有轻微的叮叮两声,两支箭倒飞而回。
红衣青年有些不甘心,将下品法器收起,一转身回到远处,灰袍汉子大喇喇到了那个位置附近。
“咳咳!碍于规矩不得不如此,还望归道友引以为戒,能在此解决纠纷,即便失去写身外之物,也能换的来日方长。”
“多谢提醒,请出手!”
灰袍汉子将袖子轻轻抖了抖,陆寒的双眼顿时闪烁几下,因为此人的法器有些特殊,竟是一件利刃处带有无数锯齿的黑色镰刀。才出现的刹那,幽幽黑光就遮蔽了他近半身躯,而随着黑镰缓缓举起,似乎重若千钧,半个大厅都被黄昏占据,神念竟然被阻隔在外。
最终,无尽锋利之中,已经见不到两人的身影,但是法器的波动越来越强,威压更加迅猛。只看见一道黑芒闪动,对面也立刻狂涌出无比强劲的气势,顷刻后,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摩擦声不断持续。狂风向着四外猛烈吹拂,被防护法阵尽数抵挡,在场筑基修士接连变色,金丹境之间的争斗相当恐怖。
然而陆寒脸色阴沉,他双眼泛起月牙银芒,实际情景一清二楚,只见双方法器的威能的确被催动到极致,却只是贴在一起剐蹭。灰袍汉子却在和归海昌趁机嘀咕着什么,即便时间很短暂,但却发现归海昌脸庞闪过瞬间的笑意。
‘这个家伙果然被贿赂了,哼!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