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做事严谨的人合作,通常都会博得合作方的好感。
因为严谨,所以做事稳妥,令人放心,这样的态度哪个合作方会不满意?
史思明对冯羽的严谨态度表示很满意,以前的冯羽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纨绔子弟,说话大大咧咧,喝多了甚至有些疯疯癫癫,但是史思明没想到冯羽做起正事来居然如此认真,一番话顿时令史思明对冯羽的印象更好了几分。
然而,严谨归严谨,冯羽的请求却令史思明为难了。
咂了咂嘴,史思明搓手笑道:“冯兄弟,进军囤就不必了,你送来的粮草我已亲自查验过,绝无问题,将来出不了事。”
冯羽正色道:“史将军,此言差矣。我冯家子弟在外做买卖,向来都是把货送进库,亲眼看着货物进了买家的货仓,拉闸上锁后,这笔买卖才算彻底完成,若中途马马虎虎连过场都没走完,回去我无法与家中长辈交代,而且留下了隐患,若这批粮草最后发现出了纰漏,史将军找我算账,我可冤死了,没能亲眼见到粮食入库,受了冤枉也无处申。”
史思明苦笑道:“看得出兄弟是个做事的人,只是军中有军法,闲杂人等不准进军囤……”
冯羽失笑:“史将军该不会是怕凭我一人之力偷光你家粮食吧?”
史思明哈哈一笑,神情迟疑了一下,想着冯羽仅只一人,把他放进军囤让他看一会儿也耽误不了什么,再说造反日期即近,平卢还有几万石粮食没着落,最终还要靠这位纨绔公子帮忙解决粮食问题,让他看看无妨,不必为了些许小事交恶。
于是史思明痛快地道:“也罢,我便陪冯兄弟走一遭,让冯兄弟亲眼看着你的粮食入库,粮食入库后,就算它在库里烂了霉了,也与冯兄弟无关,史某绝不牵扯你。”
冯羽笑道:“史将军是个通透之人,愚弟三生有幸能与史将军相识。”
史思明于是下令打开军囤大门,亲自领着冯羽走进军囤,二人一边走,史思明一边向冯羽介绍军囤库房重地。
南边是囤积兵器的,这些年朝廷所拨的兵器其实只有小半在此,大部分被送入更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。
北边是囤积军械的,举凡大型的军械诸如云梯,攻城车,撞角车,投石机等等,皆囤积在北边。
东边是囤积粮草的,也是面积最大的,一座座简易的库房并列在平地上,平卢军大半年的粮草皆囤积在此。
冯羽两眼发亮,注视着一排排的库房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。
“今日带冯兄弟进此处委实是破例,说来算是史某犯了军法,回头若被安节帅知道了,还不知如何罚我呢。”史思明神情露出懊悔之色叹道。
冯羽笑道:“安节帅对史将军器重得很,引为麾下第一大将,怎会舍得罚史将军?稍晚兄弟我做东,请史将军去城里最好的酒楼痛饮一番,算是为将军压惊如何?”
史思明转忧为喜,哈哈笑道:“贤弟也是通透之人呀。”
顿了顿,史思明转身指着军囤的大门和来往戒备森严的将士,道:“此处是三镇库房重地,能进入此地者必须持我的腰牌和令符才行,冯兄弟若无人领路,万万不可乱闯,一旦靠近军囤,这些将士问都不会问就会一通乱箭射来,这是铁打的规矩。”
冯羽目光闪闪发亮,笑得愈发灿烂:“史将军放心,城里那么多好玩的去处,我没事跑到这里来作甚?干完这笔买卖,我就在城里找家姑娘多的青楼每日醉生梦死了。”
…………
子夜时分,冯羽又喝得酩酊大醉,踉跄着脚步将史思明送上马,打着酒嗝儿转身独自往他的住所走去。
回到住所内,关上房门,冯羽脸色仍有些酡红,但目光却忽然清澈得像泉水。
李剑九盘腿坐在屋子里,见他又喝得七荤八素,不由哼了一声,不悦道:“真不知顾侯爷为何要派你这样的人来做如此重要的事,他就不怕所托非人么?每日与那些武将饮酒,难道没有酒后失言的时候?”
冯羽朝她眨眨眼,神秘地笑道:“阿九,你猜猜我真正的酒量有多大。”
李剑九脸蛋一红,呸了一声道:“谁准你叫我阿九了?”
冯羽忽然拉起她的手,撒娇似的摇了摇,道:“我不管,你就是我的阿九,以后这个名字谁都不准叫,只准我叫。”
李剑九顿觉浑身无力,感觉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快融化在地上了。
“你,你你……这个登徒子,不要动手动脚,不然我废了你!”
冯羽却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,顺势一倒,竟倒在李剑九弹性十足的大腿上,脑袋枕着她的腿,梦呓般叹道:“就算废了我,我也要对你动手动脚,因为我没法控制自己……”
李剑九只觉得大腿如触电般又酥又麻,整个身躯都不听使唤了,手脚微微发颤,很想照着冯羽的脸一拳砸下去,却软绵绵的抬不起手,脸蛋竟比喝了酒的人红得更厉害。
“喂,阿九,你今年多大了?”冯羽躺在她腿上,闭着眼问道。
李剑九努力忽视被他轻薄的酥麻感受,颤声道:“我……十九。”
“哈,我十七,比你小两岁,你说我是叫你阿九呢,还是叫你阿姐?”